80岁的埃里森要给37岁的Oracle第二春?

 

  提到甲骨文,很多人还停留在它作为数据库霸主的辉煌时代。而随着云计算的兴起,这位曾经的巨头一度显得步履迟缓,仿佛陷入了“中年危机”。许多人质疑它是否已经落伍,尤其在亚马逊AWS和微软Azure领跑的时代,甲骨文似乎不再是那场风口上的弄潮儿。

  然而,事实却出乎所有人意料。当所有人都认为甲骨文逐渐被时代边缘化时,它却悄然发力。虽然起步晚,但当它下定决心转型时,执行之果断让人刮目相看。不仅在云计算领域站稳了脚跟,甲骨文更在AI时代卷土重来。如今,甲骨文不仅成为了TikTok的云服务提供商,还在大模型智算中心的建设上令人震惊,甚至传出为OpenAI提供算力支持的消息。

  问题来了,甲骨文真的“老了”吗?还是说,我们一直在低估它?或许,它的反击比我们想象得更猛烈。

  甲骨文的故事从1977年拉开序幕。当时,拉里·埃里森和两位合伙人创立了这家公司,最初只是一个小小的“软件开发实验室”。没有人会预料到,这个初创公司会成为全球数据库市场的统治者。

  Oracle v3的发布是甲骨文迈向霸主地位的关键一步。1983年,全球首个商用SQL数据库横空出世,彻底改变了企业管理数据的方式。银行、政府等需要处理海量数据的行业,迅速成为甲骨文的忠实客户。

  SQL技术的标准化,让数据操作不再是复杂的技术难题,而是变得高效、简便,企业因此可以轻松处理海量信息。这一步,不仅让甲骨文奠定了在数据库领域的技术领先地位,还通过数据锁定机制牢牢绑定住了客户。

  这种锁定效应意味着,企业一旦选择了Oracle,就几乎无法轻易摆脱它。因为更换系统的代价不仅是金钱,更是时间、管理和培训成本。这种深度绑定使得甲骨文在企业数据领域的地位固若金汤。

  进入1990年代,埃里森并不满足于只做数据库巨头。他看到了企业内部管理的需求,果断推出了ERP系统。这个一体化的企业管理方案,彻底将甲骨文推向了更高的维度。ERP不仅让企业管理更加自动化和高效,也让甲骨文全面渗透进了企业的运作流程。数据库、ERP系统的双线布局,使得甲骨文成为企业数字化转型过程中不可替代的关键玩家。

  甲骨文在其数据库霸主地位上站稳脚跟多年,然而,进入21世纪,开源数据库的崛起让它的地位遭遇了前所未有的挑战。MySQL和PostgreSQL等开源数据库的出现,为企业提供了更加经济灵活的选择。开源数据库并没有像甲骨文那样收费昂贵、复杂冗长的许可协议,这使得许多中小型企业甚至部分大型企业开始重新审视其IT开支。

  MySQL的崛起尤为典型,它在2000年代成为了互联网公司的“宠儿”。从Facebook(现在的Meta)到Twitter(现在的X),这些硅谷的新贵都采用了MySQL作为基础架构的一部分,开源解决方案不仅价格低廉,社区支持的广泛开发还带来了创新和灵活性。这种趋势使得甲骨文在中小型企业的市场份额被逐步侵蚀。

  不仅如此,一些大型企业,尤其是那些正在向互联网和数字化转型的公司,也逐渐转向这些开源解决方案。这种转变的背后,是企业越来越重视灵活性、可扩展性,以及避免长期被锁定在单一供应商的战略风险。而甲骨文的封闭生态和高昂成本在这场市场转型中逐渐暴露出其劣势。

  甲骨文并非没有应对之策。2010年,它以74亿美元收购了Sun Microsystems,获得了Java技术以及MySQL的控制权,试图通过掌握MySQL来反击开源数据库的崛起。然而,社区的开源生态并不容易被掌控,MySQL的影响力虽未减弱,但甲骨文也未能在开源数据库市场中迅速占据优势。

  在这个开源数据库不断蚕食市场的背景下,甲骨文虽然仍然在大型企业市场占据主导地位,但其面对的竞争压力不可忽视。MySQL和PostgreSQL的成长昭示着市场格局的转变,而甲骨文对封闭数据库的坚持让其在开放和灵活性上的短板越来越明显。这场竞争,远未结束。

  即便如此,甲骨文依然在其传统业务领域中稳居高位。但进入云计算时代,甲骨文的优势似乎在逐渐消失,许多人认为它的辉煌已经开始走向终点。然而,真正的故事,才刚刚开始。

  甲骨文在云计算时代的早期显得颇为保守。拉里·埃里森,作为甲骨文的掌舵人,曾不止一次公开嘲笑云计算,认为“云计算只不过是重新包装的托管服务”,并坚信企业不会轻易将数据完全交给第三方。这个判断在20世纪90年代末或许还有道理,但到2000年后,已经显得陈旧而僵化。

  与此同时,亚马逊AWS在2006年率先推出云计算服务,并在短时间内凭借其灵活、低成本、按需付费的特性,迅速获得了中小企业乃至大型公司的青睐。微软也在2010年推出了Azure,以企业友好和与现有IT系统的无缝集成为卖点,吸引了大量企业客户。这两大巨头快速扩张,分别占据了云计算的不同市场切入点。

  反观甲骨文,直到2016年才推出第二代云基础设施——Oracle Cloud Infrastructure(OCI)。它错过了最具爆发力的早期市场机会,特别是在中小型企业客户和初创科技公司中,其云产品几乎没有存在感。这种迟疑直接导致了甲骨文的战略性失误,它在云计算的第一轮竞争中完全落后,市场几乎被AWS和Azure瓜分殆尽。

  尽管迟疑,但甲骨文最终还是意识到,云计算是不可逆的趋势,自己必须迅速转型。2016年,甲骨文决定以Oracle Cloud Infrastructure(OCI)为核心,发力云基础设施,但它选择了一条不同的路径:不再和AWS、Azure拼公有云的规模,而是专注于企业级混合云和数据库相关的云服务。

  OCI的核心差异在于它的企业级定位。甲骨文明白,自己无法在中小型企业市场与AWS硬拼,所以它选择了以高端客户为中心。甲骨文将OCI与其数据库服务深度整合,推出了革命性的产品自治数据库(Autonomous Database),这不仅解决了企业在云端数据库管理中的运维问题,还大幅提高了安全性和自动化程度。这一产品抓住了企业的痛点:在多云和混合云架构中,如何确保数据的自主性、隐私性和安全性。

  此外,甲骨文并没有盲目扩张,而是选择了有针对性地发展云服务。它通过更强的企业级数据库支持,将混合云和本地部署需求无缝对接,使企业能够在私有云、公有云和本地数据中心之间灵活切换。这种策略使得甲骨文抓住了那些无法完全转向公有云的大企业客户,尤其是在金融、政府、医疗等对数据安全极为敏感的行业。

  随着AI时代的到来,甲骨文也在智算中心和云基础设施领域逐步展开更为激进的布局。

  一个典型的例子,是甲骨文成功拿下了TikTok的云服务合同。不可否认,这个合同有不少的政治因素,但至少说明,甲骨文在云层面有了跟AWS、微软云、谷歌云这些领先者一战的基础。

  更为激进的是,甲骨文在智算中心建设上已经走到了行业前列。它计划在新建的AI数据中心旁边建造三座小型模块化核反应堆,以满足其不断扩大的电力需求。这种大规模使用核能为智算中心供电的计划,不仅展示了甲骨文前瞻性的能源布局,也凸显了其对未来AI计算需求的远见。对于那些需要大规模算力支持的大模型训练,甲骨文希望通过这种激进的基础设施建设来占据领先地位。

  此外,甲骨文在AI算力市场的全球争夺战中也不甘落后。它与埃隆·马斯克的xAI就云算力展开合作谈判,尽管最后由于电力供应等问题未达成协议,但这次谈判显示出甲骨文在全球AI计算资源竞争中的战略意图。更值得注意的是,甲骨文与微软Azure的合作,为OpenAI提供更多的计算资源。OpenAI的首席执行官Sam Altman表示,甲骨文的云基础设施是支持AI模型训练的关键因素之一,这无疑再次证明了甲骨文在智算领域的重要性。

  此外,甲骨文在数据中心的扩展不仅仅是为了满足自身需求,它还正在打造全球领先的液冷散热AI训练架构,这一架构特别适合高性能AI训练,而不是推理。甲骨文这一举措也表明,它不仅要在云计算的基础设施方面发力,还要成为AI训练和大模型计算的核心参与者。

  甲骨文虽然起步较晚,但后发制人的策略让它在云计算战场上找到了自己的位置。

  它通过针对性强的企业级云解决方案和深度整合的数据库产品,弥补了早期的失误。如今,甲骨文不仅在企业级市场站稳脚跟,还通过智算中心、核能计划、大模型计算的基础设施布局,逐渐在AI浪潮中找到新的发展机遇。

  甲骨文不再是那个被动防守的老牌巨头,它正在通过精准的战略决策,迎接云和AI新时代的挑战,并展现出惊人的反弹潜力。

  甲骨文作为全球科技巨头,虽然在云计算和AI领域起步稍晚,但其务实的战略使得它依然稳健地扎根在企业级市场。甲骨文并没有如微软、谷歌那样大举进入大模型开发,而是选择通过AI技术来强化其核心产品,并逐渐通过云基础设施和智算中心发力,争取在AI时代突围。

  在2000年代初,甲骨文已经开始通过将基础AI嵌入其Oracle EBusiness Suite,在企业管理软件中初步应用智能化技术。早期的AI功能,包括简单的算法应用在报表优化、预测分析等领域。甲骨文通过智能化增强,为客户提供更高效的自动化解决方案,尤其是在供应链管理和财务规划领域,推动了业务流程的自动化。

  这段时期,甲骨文的AI功能虽然较为基础,但其务实的策略帮助其稳固了企业级市场的技术优势。

  甲骨文在AI领域的转折点发生在2017年,当它推出了Oracle Autonomous Database(自治数据库)。这款数据库系统通过AI实现了自动化的数据库管理,能够自主修复、优化和调优,极大降低了企业在数据库维护上的人工成本。

  自治数据库通过自动处理故障、更新安全补丁,为金融机构、政府等对数据安全要求高的行业提供了强大的支持。这一产品展示了甲骨文如何通过AI技术来提高数据库的运维效率和可靠性,巩固了其数据库市场的领导地位。

  在AI与数据库技术结合取得成效后,甲骨文将AI技术进一步嵌入到其Oracle Fusion Applications中,特别是在ERP(企业资源计划)和供应链管理(SCM)中。通过AI预测分析、流程自动化等,甲骨文帮助企业优化运营,减少成本和浪费,提升供应链效率。

  甲骨文的AI不仅用于后台数据处理,还广泛应用于前端的业务决策流程中,比如预测财务风险、优化库存管理和人力资源调配。这种“嵌入式AI”让企业可以更加智能化地运营,提升了甲骨文企业管理软件的市场竞争力。

  尽管甲骨文没有直接参与大语言模型的开发,但它在全球AI算力争夺中扮演了重要角色。自2016年推出Oracle Cloud Infrastructure(OCI)以来,甲骨文不断扩展其智算中心,并通过与英伟达合作,部署最新的GPU架构,支持大规模AI模型训练。

  然而,甲骨文的AI战略也面临挑战。它在消费级AI市场中的影响力较弱,未能像微软、谷歌那样凭借大模型取得广泛的市场关注。而在互联网公司和新兴科技市场的竞争中,甲骨文的表现略显低调。

  跟微软、谷歌、IBM、苹果这些巨头不同,甲骨文的创始人拉里·埃里森并没有淡出公司,还活跃在一线,依然在很大程度上决定了公司的方向。要破解甲骨文的“密码”,核心就在于拉里·埃里森。

  与硅谷其他科技大佬的成功之路不同,埃里森有着一个充满挑战的童年。他出生在纽约的一个贫困家庭,母亲将他送给了芝加哥的姨母抚养。在孤独和贫困中成长,埃里森没有受到优越的教育资源,但这并没有削弱他的野心和冒险精神。

  埃里森曾两次辍学,先是在伊利诺伊大学退学,后来在芝加哥大学只读了一个学期就放弃了。没有学位,没有方向,他开始在硅谷打零工。但他有一个独特的天赋:敢于冒险,敢于打破规则。

  埃里森的私人生活也充满故事。他是一个帆船爱好者,并多次参加美洲杯帆船赛。当他所在的队伍在2003年输掉比赛时,埃里森直接斥巨资升级船队,最终在2010年赢得了比赛冠军。这种执着和不服输的精神,同样贯穿了他的商业生涯。

  1977年,埃里森凭借一本关于关系型数据库理论的书(来自IBM的一位研究员Edgar F. Codd),创立了软件开发实验室(SDI),也就是今天的甲骨文。他几乎把身家都押在了一个小众的技术——SQL数据库上,押注未来数据将会成为企业的核心资产。这种孤注一掷的勇气,奠定了他未来的商场风格。

  埃里森从来不是一个循规蹈矩的企业家。比起硅谷典型的“工程师文化”,他更像是一个资本掠夺者。2000年代是他的“敌对收购”高峰期,埃里森通过一系列激进收购,不断扩展甲骨文的商业版图。2005年,他以103亿美元收购了PeopleSoft,成功进入了企业资源管理(ERP)领域。这笔交易一开始遭到强烈反对,但埃里森一意孤行,最终完成收购,使甲骨文得以在软件领域进一步站稳脚跟。

  2009年,甲骨文收购Sun Microsystems的故事更具传奇色彩。当时的Sun公司已经陷入困境,但埃里森敏锐地看到了其持有的Java和Solaris操作系统的战略价值。他甚至把这笔交易描述为“企业服务市场的核武器”,因为Java几乎驱动着整个互联网世界。虽然许多业内人士对此表示怀疑,但收购之后,Java成为了甲骨文在全球开发者生态系统中的核心利器,帮助甲骨文在技术竞争中站稳了脚跟。

  拉里·埃里森作为性情中人,在硅谷快意恩仇,因此有不少铁杆兄弟,也有不少敌人。

  其中,拉里·埃里森与比尔·盖茨的“宿敌”关系,堪称硅谷商业竞争中的经典。埃里森曾公开宣称:“微软的软件又贵又难用。”在1990年代,甲骨文和微软在企业软件市场上正面交锋,特别是在数据库和操作系统领域。这两位科技巨头的竞争,不仅体现在产品上的你争我夺,也在公开场合频频交火。埃里森为了击败微软,甚至不惜雇佣私家侦探调查比尔·盖茨的个人生活,以便在舆论上压制对手。

  不过,与乔布斯的深厚友谊,又展示了埃里森与另一位硅谷大佬完全不同的关系。两人不仅是商业上的盟友,还是私交甚笃的朋友。乔布斯被苹果驱逐后,埃里森曾劝说他“一起收购苹果,然后让你回来掌舵”。虽然这个建议未能成真,但乔布斯重返苹果时,埃里森依然在背后给予了大量支持。两人不仅共享对技术和创新的热爱,还拥有极为相似的个性:狂热、执拗、追求极致。

  埃里森从来不会放弃任何一个有前景的战场。在AI大潮袭来时,甲骨文不仅仅局限于数据库,还开始在AI算力领域扩展自己的疆土。最近与埃隆·马斯克之间的算力争夺战,就是硅谷顶级大佬之间的最新“碰撞”。

  埃里森最为人称道的,或许就是他敢于在商业上孤注一掷的“赌性”。他并不像其他科技大佬那样依赖细致的长期规划,而是不断在战略转型时投入巨资。敌对收购、激进投资、甚至智算中心旁建核反应堆,都是他大胆的冒险故事。甲骨文正在大规模扩建全球的智算中心,满足大模型训练的巨大需求。与其他企业的保守策略不同,埃里森选择用最激进的方式,为未来可能的“算力战争”做准备。

  埃里森的领导风格是硅谷罕见的,他总能在别人质疑时果断出手,把赌注压在未来最大的风口上。正如他的商业生涯:从贫困到亿万富翁,从数据库霸主到云计算的重要玩家,他总是在最艰难的时刻做出最令人惊讶的抉择。

  在某种意义上,甲骨文跟微软、IBM一样,是“上一代”科技巨头。然而,他们在新技术领域,作出了不同的选择,也走向了不同的未来。

  在云和AI上的表现,如果说微软能拿到95分(满分100),IBM只能拿到40分,那甲骨文应该可以拿到75分,并且这个分数还可能上涨。

  甲骨文、微软和IBM曾经都是各自领域的王者,但在云计算和AI的赛道上,它们走出了截然不同的命运轨迹。微软早早意识到未来不再属于PC,而是云计算。在萨提亚·纳德拉的领导下,微软进行了彻底的战略转型,全力押注Azure,同时与OpenAI合作,率先抢占大模型和生成式AI的高地。微软的果断与前瞻性,让其不仅在云计算中崛起,还在AI领域形成了完整的生态闭环。可以说,“微软赢得了未来,因为它敢于舍弃过去。”

  反观IBM,昔日的企业级巨头,却因其保守的私有云战略逐渐落寞。IBM未能在云计算的爆发中及时调整策略,依然依赖于其传统企业客户的定制化需求。虽然Watson曾经象征着AI的未来,但其未能商业化,最终被边缘化。IBM的失利,源于它“过度依赖历史的辉煌,而忽视了未来的变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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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甲骨文的转型之路则充满戏剧性。最初的犹豫让甲骨文错失云计算的黄金期,但通过后发制人,它依靠Oracle Cloud Infrastructure与自治数据库,在企业级市场上打了一场翻身仗。甲骨文的精准战略避开了与AWS和Azure的正面竞争,反而通过为TikTok、OpenAI等提供云基础设施,在AI算力争夺战中站稳脚跟。甲骨文证明了“迟到不一定意味着失败,关键是找到自己的‘赛道’。”

  总结三者的命运,微软的成功在于破旧立新,IBM的失败在于僵化保守,而甲骨文的复苏则源于精准的战略调整和敢于冒险的布局。正如拉里·埃里森所展示的,“赌对未来,才能在巨变中胜出。”

  展望未来,甲骨文已经凭借其后发制人的策略,在云计算和AI算力领域占据了一席之地。然而,AI与云的深度融合为未来带来了更大的机遇与挑战。关键在于,甲骨文能否抓住未来几年的“第二波”爆发,进一步扩大在AI和云基础设施领域的优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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